【判官阅读体】松雪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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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哥顶着张帅比脸、操着又冷又好听的嗓音,问了他一个很有灵魂的问题:“这好比过去的电话?那我这么说话,对方听得见么?”
夏樵:“……”
这代沟得劈叉。】
闻时老祖上次死的时候才95年,这都二十五年过去了,有代沟、不知道智能手机怎么用很正常。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还是很想笑。
【夏樵红了脸皮,支支吾吾说:“办丧事要守夜,沈家就我一个人了,夜里不敢睡,就多花了点钱,请这几个大爷留下来陪我。”
说完,他发现闻时正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半是嘲讽半无语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夏樵生怕被骂,当即吹嘘拍马道:“请都请了,反正也只剩最后一晚。不过我觉得今晚我肯定睡得好,有闻哥你在,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没有。”
闻时只是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那你记住这句话。”】
这话说的,之后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事儿。
周煦靠着椅背朝夏樵指指点点:“胆子真小。”
夏樵慢吞吞地看向他,不甘示弱道:“之前在笼里不知道是谁,我咳嗽了一声他就差点给我跪下呢。”
闻时漫不经心地扫了这俩人一眼,明明都是胆小鬼,还在互相嘲笑。
半斤八两、菜鸡互啄、五十步笑百步。
【“正常人身上会有缭绕的黑气,或多或少,你没有。这就是干净。”闻时的嗓音在夜里显得更冷。
……
闻时轻声说:“因为我缺了灵相,是空的,什么时候找齐了,什么时候解脱。我来也是为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走了十二次无相门是为了找灵相。不过闻时老祖为什么缺了灵相?
而且无相门这种东西,听都没有听说过,又是为什么存在?
闻时对以前的记忆很模糊,也许之前几次做梦梦到过,但也只有那些片段了。
闻时面色淡淡地捏了捏手指关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灵相为什么缺了。
可他试着回想丢失灵相的原因时,却总有种几不可闻的难过,没有来由又来得突然。
闻时偏了偏头,余光拢着旁边的谢问。当初追那两只带有他灵相味道的惠姑,最后查到了谢问的西屏园,那时候还不知道谢问是谁。
现在他倒是能猜到,尘不到是来帮他找灵相的。
【夏樵快疯了:“怎、怎么办?”
闻时没什么表情,手指却一道一道翻折起了袖子。
……
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在很久以前,这些对他而言塞牙缝都不够,但现在,他确实不敢保证。毕竟他不算真正的活人,没有灵相,要达到原本的十分之一都危险。
最重要的是……他很饿。
二十五年没有真正进食了,他很虚弱。】
三只惠姑而已,若是傀术老祖全盛时期,确实连塞牙缝都不够,这点儿根本不够看的。
不久前刚在三米店的笼里见识了闻时控傀线使傀术掀房子之英姿的大东默然想了想,原来一个人吃饱和饿的状态可以差这么多啊?
【夏樵机械地点了点头说:“行,你这电话救了我一命,你凌晨5点来我都行。”
……
良久过后,他才突然诈尸,跟闻时面面相觑。
凌晨五点???
神经病啊???】
谢问眸光微动,朝闻时看过来,依然是笑着的:“背后说我坏话,被逮着了。”
闻时平静地和他对视一眼,又看向屏幕:“当面又不是没说过。”
夏樵坐在旁边心虚地一动都不敢动。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他哥一块儿骂的神经病,谢老板却没理会他。
但这可是好事。他的小身躯已经承受太多了,不能再遭人怼了。
【“闻哥你可以啊!”夏樵忽然有了底气,“那为什么刚刚在家不直接搞死?还要追出来?”
闻时一点不吃他的马屁,直白道:“三只一起,躺这的可能是你。”
夏樵又漏了气。
“而且……”闻时扯掉指节上缠的线,“我饿了,坚持不了几分钟。”】
所以都是饿了惹的祸。这是在讲吃饱饭的重要性么?
众人心想,既然饿了为什么不吃之前夏樵做的龙须面?
难道闻时老祖挑食很严重?
……那倒是很有生活气息。
【“这要干嘛?”夏樵捧着装满的杯子,像捧着定时炸弹。
闻时薄唇一动,蹦出一个字:“吃。”
夏樵差点当场疯了。
这什么玩意儿就能吃啊?】
什么玩意儿?这黑雾也能吃???
敢情不是挑食严重,是只能吃黑雾才能饱啊。
眼睁睁看着屏幕里的闻时把黑雾一点点吸食,众人再次感叹,不愧是祖宗,吃的都和旁人不一样。
但是果然还是饭好吃。
【“他到了……”夏樵轻声说,“就在外面。”
闻时几乎立刻转过头去。
……
闻时从没见过黑雾这么厚密交错的灵相,都是……业障。】
传言里谢问是个被除名的、害父害母的天煞命,有这么多业障应该也……正常的吧?
【怔忪片刻,夏樵才明白,闻时一闪而过的情绪,应该是一种浅淡的难过。或者叫……悲悯,他在沈桥眼里也看到过。
……
“你说呢。”闻时异常平静……然后舔了一下唇角。
草。
这哪是租客,这是来了个外卖吧。】
谢问又低声笑起来,温沉的嗓音响在耳边:“都叫我外卖了,免费给吃了两次,是不是有点亏?”
闻时动了动唇,却没出声。
亏个屁。
你又没什么损失。
吃你点黑雾还来讨报酬了?
他是没说话,但谢问就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问右手撑着下巴转过头来看闻时,眉目里都是很浓的笑意。
他好像一直都是带着笑的,不过眼下这种笑又和平常区别开来,是逗了某人之后的欢悦。
【倒是闻时朝他手肘扫了一眼,那里明明搭着一件黑色外套。于是半点不客气地说:“带着外套不穿,你不冷谁冷?”
……
闻时面无表情,心说谁管你喜不喜欢,跟你那业障明明挺搭的,然后依然不吭声。】
在场每位判官都听过谢问的名字,知道他是个被名谱图直接除名的人,早早就被轰出了判官的队伍,知道他是个病秧子。
不过很多人其实并没有见过谢问。
他们足够了解传闻中的谢问,但从不知道真正的谢问是什么样子的。
这会儿见谢问一进门,闻时老祖毫不客气的话就迎面招来,谢问那个病秧子竟然还笑着回答。
脾气还挺好。
【这种情况下,瞎了心的人才感觉不出气氛有问题。识时务的,可能打声招呼就走了。但谢问是个奇人。
闻时没给好脸的态度,似乎很让他感兴趣。
……
谢问“哦”了一声,点点头:“我得罪过他么?还是你哥哥本来就挺凶的?”】
……他们撤回上面那句“脾气还挺好”。
看样子这也是个能怼人的,还是那种温温和和地说着气人的话的类型。
【“那你……”谢问也跟着朝闻时看了一眼,话语间的停顿像故意省略的形容词,“哥哥呢?他多大了?”
夏樵怀疑他省略的是“凶巴巴”之类的字眼,正要开口编个答案:“跟我差不多——”
……
幸好,他说得并不具体。而且这个谢问……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那你凶巴巴的哥哥呢”。
那时谢问肯定不知道夏樵“挺凶的哥哥”是傀术老祖闻时,这会儿知道了怎么着也该有点尴尬吧?
可他们看向谢问时却发现对方非常坦然地在接着看,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这么稳?
【闻时心说:对,我还盯着你的西屏园呢,跑不掉的。
……
他朝闻时看了一眼,又挠了挠头说:“那个……我说实话,其实好地方真挺多的,没必要着急定在这里。”】
闻时的心理活动依然是众人的快乐源泉。
一路看到这里,他们对闻时老祖的印象都有些许改观,面上总是那么冷,心里还时不时来句吐槽。
总的来说,这让他们没那么怕闻时老祖,而且看起来还比较轻松。
嗯,希望这种轻松的风格能一直持续到最后,不要动不动就来点吓人的东西……
【谢问说:“我觉得有必要。”
闻时:“为什么?”
谢问拇指一下一下摩挲着瘦长的食指关节,手背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为什么呢?
因为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乖乖巧巧用香案供着他。
还因为……
“我在抓人。”他看着闻时,忽然弯起眼睛。】
……
因为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乖乖巧巧用香案供着他……
供着……谁?
被这句话拍了一脸的众人静默片刻,当场就疯了。
至此,他们终于想起来,尘不到是故事的另一个主角,但从头到现在,连个尘不到的人影儿都没看见。
眼下几段话怼在众人脸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冷冷地拍着,他们终于意识到,那位被除名的病秧子、害人害己的天煞命、被逐出判官队伍的半吊子谢问……就是判官祖师爷尘不到……
怪不得知道沈家大徒弟是傀术老祖闻时之后却一点都不惊讶,还坐闻时旁边一点都不害怕,敢和闻时互怼还敢逗他……闻时就是人家亲徒,人家怎么可能惊讶……
周煦浑身卸了力气靠在椅背,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他现在才知道,之前那句“来个人把我杀了吧”说得早了。用在现在这一刻多合适啊。
他拍了拍夏樵的肩,语气还有点飘着没下来:“之前和我说话的那个谢问是传说中的那位祖师爷啊?”
夏樵比他好点,但也在空中飘着还没缓下来,闻言木然地答了一句:“昂。”
周煦麻了:“你别昂,昂得我心慌。你哥是闻时,你们招的房客是那位,接下来再告诉我什么我都不会震惊了。它就是说你或者我有什么特殊身份我都不会惊讶了……”
他为什么要嘴贱和谢问搭话,为什么要说“祖师爷青面獠牙”“一看就是个记仇的”,他还说了“不得好死”……
周煦离现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秒。
别说他了,在座的每一位现在可能都跟喝了假酒似的微醺。
大小召回头趴在椅背上,疑惑地看着这些人,又动作一致地转头看老毛,脆生生地一唱一和。
“怎么都不动了呢?”
“是呢,在玩木头人吗?”
老毛瞪了俩姑娘一眼,又叹了口气。老板掉个马甲而已,干嘛都整得这么惊讶。
他一扭头,忽然发现闻时还带着一脸“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的表情,朝夏樵周煦那边说了句“至于么”。
老毛反应了两秒,不可思议地冲着他老板道:“他这反应,是之前就知道了???”
谢问想了想,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应了老毛一句:“嗯。”
你也早就知道他知道了???
你们俩搞什么呢???
都知道但是都不说……
老毛顶着满头问号盯着这两位。
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窒息到躺尸了,反正所有人大概都会记得这一刻。
众人:刻进DNA里了,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一幕我们的难以置信和想要当场去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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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开始开开心心抽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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