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希

【判官阅读体】松雪03

——

屏幕上停在最后一个画面，停了差不多一分钟吧，最后又变回了黑屏。

大概是给了他们一分钟时间，来缓缓复杂的心情，做好思想工作。毕竟人人避让的病秧子成了人人避而不谈的祖师爷，怎么说也挺百感交集的。

好多人在心里腹诽，你以为一分钟就能治愈我们受到严重刺激的小心脏吗。

周煦和夏樵本来还挺麻的，等了会儿看谢问一点儿都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又悄咪咪松了口气。怎么着也是一起进过两三个笼的交情，不要怂。

至此，前置剧情彻底结束，屏幕上显出了抽卡界面。上面还有几行小字。

【卡池限时概率UP:

[SSR·吻红尘]     [SSR·归期]

[SR·阵门]         [SR·死神]】

【抽中卡牌即可观看其所代表的片段剧情，卡牌稀有度根据感情及剧情推动程度而定，SSR最高，SR其次，R最次。】

【请闻时按一下抽卡按钮。】

——为了方便，抽卡按钮设在座位旁边，一伸手就能碰到。

周围一片寂静，连个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好像都没人敢喘气。

夏樵觉得得缓和一下气氛，朝闻时比了个手势，说:“哥你加油，争取抽一张SSR。”

周煦想了想，道:“说不定他一举抽到了R卡。”

……

过了片刻，看着闻时抽出来的新鲜的R卡，周煦麻木地拍了拍自己的嘴。乌鸦嘴，乱说什么话。

闻时一把抽到张R卡。

【R·祖师爷三连】

看名字应该是和谢问有关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屏幕上就开始放这张卡的相关剧情。

这个片段的画面开头有一个老人，一个小男孩，一地的破损撕碎的洋娃娃残肢，还有一个躲在角落里的洋娃娃。

看样子是在一个笼里。

【这栋房子还是老式的窗户，采光一般。外面始终是阴天，屋子里也暗沉沉的。

……

小男孩的声调依然毫无起伏：“因为我害怕。”

闻时：“……”

你再说一遍你什么？

这话要让夏樵听见，他能当场崩溃。

闻时心想。】

夏樵:“……”

他知道这是他爷爷的笼。

之前进去只知道被这个鬼气森森的小男孩吓得想哭，到最后发现这是他自己。

现在回过头再看，原来他也是个闹鬼的好苗子。

众人诧异了两秒，画面上是个穿着粉色背带裤的洋娃娃，文字配的却是闻时……

所以闻时老祖入笼附到了洋娃娃身上？他干嘛附到这么个洋娃娃上？图它眼睛大？还是图它长得可爱？难道是图它行动方便？

搞不懂。真会玩。

【闻时听着微微皱起眉。

但他并没有在这多耽搁，趁着老人在扫满地的棉絮，他借着垃圾袋的遮挡，溜到楼下。

……

“上面好玩么？”镜子里模糊的人影朝楼上看了一眼，“我以为你要跟那一老一小手拉手下来呢。”

“滚。”闻时说。】

这会儿知道这两位的身份之后，再看他们的互动和对话，怎么看怎么复杂。

这位祖师爷看着挺温和有礼的，有时候说的话能气死人不偿命。

【谁知谢问“唔”了一声，说：“我还真不大听。”

他顿了一下，又轻声道：“不过我这水平也没入几回笼。就是顺嘴提点一句，听多了难免心软手软，不如不问。”

听听这长辈教导晚辈似的口气。

闻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哦。”

谢问被他语气弄笑了：“怎么了？”

闻时：“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尘不到呢。”

洋娃娃顶着一张冷酷脸，抬脚进了卧室，还反手把门掩上了。

镜子里的高挑人影倚着框靠了一会儿，哂笑着低声道：“大逆不道。”】

……

今日份笑话:

尘不到:我这水平也没入过几回笼。

“长辈教导晚辈”，一个师父一个徒弟，可不是长辈和晚辈嘛。

“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尘不到呢”——可不就是尘不到嘛。

夏樵低声念了念那句“洋娃娃顶着一张冷酷脸”，扭头对闻时说:“哥，这句描述得有点可爱……”

闻时本来面上没什么表情，夏樵这么一说，再加上谢问那个王八蛋在旁边笑……脸上更冷了。

笑什么笑。

有什么好笑的。

屏幕上转换成另一个场景，这次是在一座商城的廊前，谢问收了伞站在旁边，闻时和夏樵两个人身上有点湿，跟刚洗完澡似的。

周煦只进过两个笼，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他差点尿裤子那个笼吗。

【谢问走过来：“这次进笼心你来？”

“不然呢？”闻时语气不爽，挑了三根树枝，拿棉线简单绕了一下，“再给你一次机会耍人玩？”

夏樵凑过来说：“我不想再进洋娃娃了，哥。”

闻时：“嗯。”

傻比才想。】

没想到他们关于洋娃娃的疑惑这么快就得到了解答。

原来不是闻时主动附的洋娃娃，是谢问带着他进的。

判官祖师爷想进个笼，也没必要让人附到洋娃娃上吧？那干嘛要这样，耍闻时老祖玩吗？

谢问在传言里是个半吊子，把人弄进洋娃娃里确实无可厚非，所以借着这一点逗人玩么？

【自己的水平自己最清楚。闻时饿着的时候没法说什么。现在吃饱了，虽然远比不上有灵相的时候，但放在普通判官里也相当可以了。

最次……也能把谢问这种半桶水吊起来打！】

谢问又低声笑了下，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用一种客观评价的口吻道:“傀术老祖十分厉害，甚至能把他的师父吊起来打。”

闻时心里恼了一下，但那确实是那时他心里想的，怪就怪他那会儿不知道谢问是谁。

于是他轻飘飘地瞪了谢问一眼，嗓音凉凉地说:“你闭嘴吧。”

【闻时手指已经动了起来。

夏樵看着他弹开打火机，火星亮起的一瞬间，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闻哥。”

……

一条全员已亡故的线，拖着一排朱笔写的死人名轰轰烈烈往上爬，这是吓唬谁呢？】

原来您老人家还知道这挺吓唬人的啊？

反正这条线在名谱图上蹦下蹿的时候，在座的各位基本都被吓得疯了。

那还是进到这个空间前几分钟的事，当时受到惊吓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这才进来多久，经历了两波掉马惊悚事件之后，再大的惊吓那都不算什么。

心脏飞速成长，承载了太多它不该承受的东西。

【闻时刚反应过来，当即手一抖。

……

这个附身物有点糟糕。

闻时心情瞬间变差，但这次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也不能骂谁王八蛋。

……

问：比附身一个人体模特更糟糕的是什么？

答：半个人体模特。】

一个手抖引发的事故。

画面太美好，他们都不敢看屏幕上那一个半的人体模特了。

周煦回想了下，刚进这个笼的时候，谢问是上半个人体模特，夏樵是下半个人体模特。

他悄悄拍了拍夏樵，小声道:“你哥这手抖得还挺有技术——”给自己安排个完整的人体模特，再给另外两个人凑一个整的。

夏樵:“……”

【这就是报应。

闻时心里这么说，嘴上却解释得很冷静：“我不是故意的。”

“小——”谢问可能气笑了，卡了一下壳，“你说这话亏心么？”

“不亏。”闻时话虽不多，噎人的本事却不小，“随你信不信。”】

小什么？小没良心的？众人的好奇心被提起来了，但是又不敢问谢问本人。

谢问闷声笑了会儿，侧了侧头对上闻时非常坦然的目光。

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手抖而已。

【“……”

半身模特没有五官的脸就这么直挺挺地冲着他。

谁还没个鹅蛋脸。

闻时犟着，跟他静静对峙。

明明是很诡异的一幕，不知戳到谢老板哪根神经，他嗓子里模糊笑了一声，转开脸低声道：“不上规矩。”

闻时没听清。】

闻时现在听清了。

也许以前尘不到就喜欢这么说他，他听着有点熟悉的感觉。

众人看着画面上那静静对峙的一个加半个人体模特，确实该是挺诡异的一幕，但是配上这两位的身份，怎么说呢——还有股反差萌。

现在这两段完了，他们也都明白“祖师爷三连”是什么意思了，大逆不道、不上规矩，接下来应该还有一段。

果不其然，屏幕上又转到了另一个地方。但看清楚之后，在座的各位却都愣住了。

那是一间屋子，屋角落有几个害怕的孩子，另一个小孩独自站在桌台边上，盯着地上那只枯瘦干瘪的小鸟。

那个小孩是闻时，这是闻时小时候的事，千年以前的事。

【忽然，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推开了。

……

他听见沙沙的脚步声响，很轻，像微风穿林而过。接着，一个人在他面前站定了脚步。

那个人很高，他只能看见对方的袍摆。

里衣雪白，外罩是那种浓重的红。明明是很艳的颜色，却莫名给人一股又冷又肃杀的感觉，像血从雪山之巅流淌下来。】

众人都噤声不动了，他们第一次见尘不到真正的模样，和画像上的青面獠牙截然不同，就像个免俗的仙人。

好像游走在红尘中，却只旁观而不入红尘的那种温沉淡泊的气质。

闻时瞧着屏幕上着红衣的尘不到，有点出神。

这是他进三米店的笼之前做的梦。

【只有闻时一动不动，闷闷地杵在那，像在跟谁无声地较着劲。

“这是怎么了？”面前的人开了口。

……

小孩踌躇着，支支吾吾不答。倒是另一个年岁稍小一点的，虎声虎气地说：“他是鬼。”

那根手指远远地指过来，显然在说闻时。

闻时依然不吭声，绷着脸，嘴唇抿得更紧了。也许是梦里年纪小的缘故，那些话他听得有点难受。】

想到之前那只死在地上的小鸟，再看看闻时背在身后的手上缠着的黑雾，众人都明白了。

都躲得离闻时那么远，是觉得闻时黑雾缠身、是恶鬼。

也许是进了空间之后看到的闻时老祖和传闻中不一样，很生动很有趣还挺招人喜欢，他们听着那些话，竟然也有点替他难过。

【他眼睫颤了一下，似乎想抬头，也想出声讨回小鸟。就感觉一只大手落在他头顶，说：“怎么不叫人？”

……

刚跟了没两步，他听见那人问：“冷么？”

闻时依然闷闷的不吭声。

“我是捡了个哑巴小徒弟回来么？”那人又说。】

屏幕上的闻时看上去简直有点太乖了，以至于他们想了想之前剧情里闻时的各种心里话……怎么从乖孩子的样子变成现在怼得人哑口无言的样子的？

【“把石头丢了，手给我。”他说。

闻时低下头，这才看到自己的手里攥着一块棱角尖尖的石头。

“攥了半天吓唬人，也没见你扔谁。”他又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逗趣。

……

他说：“我手很脏。”

很多人都说，他像恶鬼一样。

那人静了一会儿，答道：“不脏。”

闻时看着地上的雪，闷闷的声音里带了鼻音：“那只鸟，我只是想摸一下。”

……

其实，他自己比谁都怕。】

这哪家的小孩，怎么这么懂事。觉得自己手脏连碰都不敢碰别人。看得人想偷来养。

……哦，是祖师爷家的。那还是算了，不敢偷。而且小孩本人已经长大了，就坐在前面呢，比他们年龄大多了。

【闻时眨了眨眼，感觉湿漉漉的东西顺着脸颊肉往下淌。

“瞪着我干什么。不信你闻闻，有血味么？”他瘦长的手指伸过来，指节碰了一下闻时的下巴颏，把那两滴悬着的猫泪擦了。】

睁着大眼睛悄无声息地掉眼泪的闻时，限定版的，过了这段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

众人且看且珍惜，顺便再次感叹，看得人心都软了。

他们要是尘不到，那也想去逗逗闻时。

【闻时：“能养到多大？”

“很大。”那人四下扫了一圈，说：“金翅大鹏，反正这屋子肯定装不下。”】

老毛:“……”

猝不及防的出场。它真的是金翅大鹏，不是只小鸟儿呐，那只是用来骗小闻时的外皮啊。

奈何在座各位都看着这只小鸟看傻了。

金翅大鹏？据说是尘不到养在身边最久的一个傀，扑扇着翅膀就能掀掉半个山头的金翅大鹏，竟然是拿来骗小孩的。

长见识了，不可思议故事加一。

【闻时又闷下去，过了许久说：“那怎么养。”

那人弯腰看着他，带着笑意说：“你今天叫人了么，规规矩矩叫一声，我给它划块地方慢慢长，挤不了。”

榻上的小娃娃跟他对峙半天，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尘不到！”

“没大没小。”尘不到说。】

闻时老祖和祖师爷的相处方式是这样的啊，一个不叫师父，一个喜欢逗人。

总之这三段片段看下来，不止闻时，连尘不到都跟传说中的一点都不像。

这才刚开始——也许之后，这个屏幕揭露的会越来越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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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次十连次次保底，绝了

先给他们上十张R卡平复我的心